滲透思緒的藍：高橋瑞木
20.12.2022
季度展覽「青出於藍： BUAISOU之日本天然藍染工作」的聯合策展人高橋瑞木，會跟大家分享她的策展視角，以及她對於作品價值、藍的勞動象徵等個人思考。
牛仔布（denim）是一種靛藍染色布料，常用來製作工作服，因為其質地堅韌耐穿，即使工人在戶外工作、或於密集、艱苦環境下勞動，布料也抵得住磨損撕裂；由於顏色較深，亦能隱藏污漬、皺褶和裂口。「藍領」一詞由此出現，泛指體力勞動工作者。
CHAT六廠在2022年冬季項目「青出於藍：BUAISOU之日本天然藍染工作」期間，邀請了策展人和藍染工匠深度對談，探索他們對靛藍和牛仔布的顏色、媒介與工藝的沉醉迷戀。
對你來說，「藍」代表了甚麼？
對我來說，藍色是最受藝術家鍾愛的顏色之一，亦迷到了不少視覺藝術家。九十年代尾，我在意大利帕多瓦看到喬托（Giotto di Bondone）於斯克羅威尼禮拜堂的壁畫，那抹藍色之美至今難忘。
畢加索在「藍色時期」的畫作聞名於世，法國概念藝術家克萊因（Yves Klein）更發明了他自己的原創色調「克萊因藍」。尤記得當藍色LED燈面世時，日本當代藝術家宮島達男就立即應用於作品之中。
你最喜愛有關藍色的回憶是甚麼？
2022年4月，我參觀了BUAISOU位於德島的工作室，被他們用天然原料實現「絕對之藍」的熱情所感動。這需投入大量時間和勞力，但他們造出來的藍色相當實在——是「絕對之藍」。
BUAISOU成員全都友善隨和，但工作態度卻非常自律和注重細節。從他們的「絕對之藍」中，可看到他們對工藝與日本藍染傳統的尊重。
BUAISOU工作室給你的第一印象是什麼？
我是在春季拜訪BUAISOU工作室的。靛藍染缸一般會散發刺鼻的阿摩尼亞味，但在工作室裡並不明顯。那裡就像一個秘密實驗室，可以看到許多獨特的定製工具和設備，散落在不同角落。天然靛藍染料製作需要大量的水，他們把泉水引入工作室，流水之聲既悅耳，又療癒，我至今依然記憶猶新！
圖片提供：BUAISOU；照片：西本京子
展覽中有4幅大型暖簾。為什麼選暖簾？
暖簾的構思其實來自BUAISOU。暖簾通常掛在門口或家裡，用來分隔空間，亦有「歡迎到訪」的意思。以暖簾引導訪客從一個房間走進另一個房間，我覺得這主意很好。
BUAISOU是第一次製作如此大幅的暖簾。他們看到暖簾掛在展廳時相當高興，那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完整的暖簾呈現眼前，由於暖簾尺寸太大了，因此無法掛在BUAISOU的工作室內。
設計這個展覽時，有甚麼事情令你出乎意料？
有，暖簾做得相當完美！圖案與接縫精準匹配，懸掛部份都是手工縫製的。日本人常說：「神明藏在細節裡」，意思是只要用心創作，就會得出神級之作。這句話很適合用來形容這些暖簾。
你的個人收藏之中，有沒有藍色之物？
我有一條BUAISOU牛仔褲！很大手筆，是我買過最貴的服裝之一，但我知道這價格從何而來——這條牛仔褲體現的是勞動、時間和可以穿上BUAISOU 對其工藝的熱誠。而且牛仔褲穿起來很舒服，我可以輕鬆自在的活動。希望這條牛仔褲會慢慢變為我的第二層皮膚！
你希望來看展覽的參觀者會有甚麼得著？
我希望參觀者會望一望他們身穿的牛仔褲，然後思考這件服裝的來源：是誰造的？是如何造的？價格是從何而來的？
在「展廳二」的最後一個展覽空間，展示了BUAISOU成員所穿的工作服，你可以看到這些衣物怎樣慢慢變成他們的第二層皮膚。正因為他們都知道製作一件T恤和牛仔褲是如何耗時費力，所以即使穿到破爛，仍然非常珍惜。我喜歡他們那種對待工作服就像對待自己夥伴的態度。
當你打開衣櫃時，有發現這樣的衣服嗎？
「青出於藍： BUAISOU之日本天然藍染工作」現於CHAT六廠展出，展期至2023年2月5日。
翻譯：魏家欣
編輯：李穎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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